(一)
偌大的棋盤上無可厚非地只存在兩種棋:正義和邪惡。但在勝負揭曉之前,誰都不知道誰才是正義的——畢竟,史書都是勝利者寫的。所以,戲中的你必須知道,自己尚處在勝利與失敗的疊加狀態,這完全符合薛定諤之貓悖論,你只有跑完全程才能觸及到那堵屹立在終點的墻,翻過它,守候在另一邊的貓也許還是活的,但也許是死的。不過這都是在薛定諤們翻過之后才能知道。盡管貓是死是活已經確定,但可憐的薛定諤們卻不知道。
現在的問題是,若你跑到了終點,面對那堵墻,還有那堵墻后生死已定卻未卜的貓,你選擇翻,還是不翻?
(二)
胡文英這樣說莊子:莊子眼極冷,心腸極熱。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腸熱,故悲慨萬端。雖知不用,是未能忘情,到底是熱腸掛住;雖不能忘情,而終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
(三)
翻,你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游戲,但也有二分之一的可能得到被毒死的貓;不翻,你的對手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游戲,但也有二分之一的可能得到被毒死的貓。
自認為積極的人會選擇翻。勇往直前才是他們畢生的追求,哪怕死路一條至少也能得個烈士的名聲,流芳百世更是不成問題。但用命去換一個烈士,去換流芳百世,未免有些可惜。
自認為消極的人不會翻。平平淡淡走完全程才是他們的宗旨,也許得不到一些東西,但至少不會失去。盡管大多數人選擇這一做法,但是這未免也太無趣了——人生下來不是為了白白走這一遭的。
權衡利益后,問題似乎沒有絲毫向前走的意思,依舊在原地踏步:翻,還是不翻?
。。。。。。
(四)
既然心腸熱,那為何要顧忌這世俗百態?既然眼冷,又為何稱其‘不能忘情’?這番評價又到底為哪番?
墻的這邊是熱,那邊是冷,莊子到底在哪邊?
(五)
遇到選擇性的主觀題,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過遇到不正常的題目,這招反而有點弄巧成拙的意味。那么,‘標準’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其實,兩人可以一起鑿通墻,看到墻后的貓再角逐;其實可以讓莊子站墻上,這樣既冷又熱的存在也就符合情理了。
我相信,以上的答案是不會讓人信服的。為什么呢?
因為太生硬太牽強啊。
所以答案不是出來了嘛。
因為不喜歡生硬,不喜歡牽強啊。
(六)
不喜歡生硬不喜歡牽強的你們,遇到墻,就順其自然吧。
另注:薛定諤之貓悖論——把一只貓放進一個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后把這個盒子連接到一個包含一個放射性原子核和一個裝有有毒氣體的容器的實驗裝置。設想這個放射性原子核在一個小時內有50%的可能性發生衰變。如果發生衰變,它將會發射出一個粒子,而發射出的這個粒子將會觸發這個實驗裝置,打開裝有毒氣的容器,從而殺死這只貓。根據量子力學,未進行觀察時,這個原子核處于已衰變和未衰變的疊加態,但是,如果在一個小時后把盒子打開,實驗者只能看到“衰變的原子核和死貓”或者“未衰變的原子核和活貓”兩種情況。如果我們不揭開密室的蓋子,根據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經驗,可以認定,此貓或者死,或者活,這是它的兩種本征態。但是,根據量子力學,我們用薛定諤方程來描述薛定諤貓,則只能說,它處于一種活與不活的疊加態,我們只有在揭開蓋子的一瞬間,才能確切地知道此貓是死是活,此時,貓的波函數由疊加態立即收縮到某一個本征態。這與我們的日常經驗嚴重相違,揭開蓋子前,要么死,要么活,怎么可能不死不活,又死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