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只見證了十三次花開花謝的人來講,故作深沉去向別人說些憂郁的事情與煩惱,怎么想都覺得過于矯情。就像八點的太陽,哪怕多愁善感如林妹妹,也不會愁眉苦臉地對著蔚藍的天空吟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哪兒跟哪兒的事兒!
那些“舊”了的事呢?深藍的相框有點褪色,變成了慵懶的淡藍,透明的玻璃把十年前的撐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大傘的小女孩在雨中的笑容隔在了里面,像一本科普書用兩種不同色彩的紙漿將歷史與現代的知識分開,界限分明,難以逾越。
塵封的物件與泛黃的紙張被人打上了往昔的標簽,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是多少個年年歲歲,反正我家中從未有過這樣的“古董”,這歸功于一個勤快的母親和一個浪費的我。定期扔沒用的舊東西幾乎是我多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每當我拎著一個“龐大”的垃圾袋走出家門,母親拿著抹布和海綿拖把在家中走一圈,這個一百好幾十平米的房子就再沒什么歷史可言了。
那“舊”的人呢?曾經站在一塊拍畢業照,每個人的表情都被松垮的校服襯托得呆滯無比。相片發下來后看了一眼就塞進了抽屜最底層,我可不想讓那些最最親愛的朋友在我心中留下那種傻乎乎的樣子。六年級那會兒畢業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寫同學錄,后來想想是不是過于草率,可是仍沒有一絲悔意,在qq上與過去的朋友調侃著種種事情。“沒心沒肺”,這是父親給我的評價。
想這么多干什么呢?我趴在陽臺上,肆意地享受著曬太陽的愜意。試想,作業,考試,以及諸如此類的種種,壓力如此山大,我才騰不出空來去和黛玉一樣葬花吟詞。只是喜歡“舊”這個字,它囊括的,是最真實的東西,因為它已然存在,不可逆轉,與那些發亮的、似是帶著塑膠氣味的“新”相比,更明澈可見,而對于一個仍然想過兒童節的小女孩兒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歷史,只有新的,舊的,美好的,需要珍惜的,構成她的簡單世界與微小的成長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