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觀庭前花開花落,閑看天上云卷云舒”,多么優美的景畫啊!卻總覺得它離自己愈來愈遠,直至一種無法可及的虛幻,遙遠得令自己無從相信。
輝黃的陽光悄然灑落在我的視線里,似一個曖昧的姿式,使我感到些許的眩暈。微微瞇起眼睛,抬頭眺向那紅紅的夕陽,光暈中閃熠著某種特殊的輝,竄過瞇成一條線的眼睛前的微小罅隙,直刺著幽黑的眸子,反射出魅影般的芒。
長過眼睛的發模糊了視線,夕陽顯得一片微茫,不清。
沒有人理解我,深深地理解我髓中的靈質或許是一件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吧,反正是真的,沒有人理解便不會擁有那種達到某種忘我境界的朋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知己,因為不會抵達所以身邊的人都不能稱為知己。在我的意識中,朋友并非知己,知己更非朋友。坐在朋友的位上,立起身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的,朝內心深處邁進,漸過,知己便就這般無息凸現。
假如是事實,這一切并非難事,卻這都只是抽象。
如果這輩子我都活在真正只有自己一人的世界里,或許我會默默地接受這樣的狀態,盡管朋友這么多,卻沒有一個肯走進自己的心龐,抑或,是自己已把內心世界的大門沉封,永遠與外界沒有交叉。
四周的冰冷建筑被余暉披得只見小塊的輪廓,縱使小塊卻是清晰的,清晰得毫發畢現。若上帝能毫無遮掩地遍窺世界一樣。上帝的這個特異功能是我所覬覦的,也是許多人所覬覦的。覬覦的東西便是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得不到的東西還對它垂涎那只是一廂情愿的白費心神,某些人認為白費心神也是一種享受,而我卻替他感到悲哀,實質上白費心神只不過是虛幻地逝度。
自己在無休止地寫下這些某些人不明白但有的人是明白的文字,余暉斜斜地射過筆桿筆尖,在筆的下端形成一個長長的影子,不斷亂顫揮舞著的黑影,靈動富有生命。
本是死的東西由于某活的生命而富有生命,本是活的生命因為死的東西而散發死寂。
呆呆地眺望夕陽緩緩沉落,眼睛一眨不眨,光射眸有點灼痛,但是忍了下來。本想是殘酷的,但想像結局終歸于平靜,便會平靜地忍受這從開始到終止間的殘酷。或許沒有人懂得這句話的涵義,但沒關系,有我一個人懂得就足夠了,因為人是自私的,籠統地說,人是賤的。我也不例外。
經過了屢次成功的驗證,人是賤的這個結論終于被我靈感一現之時不小心地脫口而出,而后不知怎的竟變成了不算哲理的哲理。或許對這個不算哲理的哲理有人會咬牙切齒地想把我碎尸萬段,這個聽起來有點可笑,假如那些恨我的人想把我碎尸萬段,那么他們首先便要找到我,而事實上他們連我的面都未見過更從何談起要把我碎尸萬段?盡管這樣想著,但這些無明的理由只是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心是依存余悸的,害怕某一天真的平白無故竄出一個人來一刀捅進我的心臟,然后真的任他碎尸萬段,而這個把我碎尸萬段的事實結局便充足地印證了我的那個不算哲理的哲理的內涵。
我不會為我這個成功的假設而沾沾自喜抑或暗自竊喜,死了的人是沒有理由自喜的,這個關系著我個人生命安全的事情我是不會也不可能為這個假設自喜,相反我有點惶惶不安。
夕陽猶如人的終,死便是終后的終。
夕陽西下之時我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