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藍


      清晨,踏足于這色彩斑斕的世界,滿心歡喜的希望能有所際遇,卻只待到黃昏時的一片鴉鳴。

      我們的色彩是什么?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紅色、白色、黑色、綠色、紫色、藍色。。。。。。抑或是無色?每個人都應該有屬于他自己的那一抹色彩。或許他們現在還沒有找到,但他們終有一天會覓得它們的蹤影,在某個四處洋溢著日光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的夏日,抑或是在某個伸手不見五指填滿了令人窒息的黑洞的夜晚。而我,是藍,藍承載了太多的憂傷,它用它那幾經幻滅的空殼演繹著它的悲哀。我不是始作俑者,我的藍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生俱來的藍,即便是死去,也會化做一絲藍色的輕煙,消逝于塵埃。

      我喜歡一個人坐在草地上,像小四一樣用45°角仰望湛藍的天空,然后與它對視,企圖看穿它眼里所有的傷。無論烈日的光輝多么耀眼,卻仍舊無法掩飾那一片藍。我想天一定是受過太多的傷害的,不然它不會是藍。這種藍,藍得讓人心疼,但我卻固執的愛上了這種色彩,因為我本是藍。或者我應該習慣黃昏時的那片火紅吧!可是這種紅卻讓我想要掉眼淚。它是那么的刺眼,像什么呢?血,是的,它像血。我看到往事在滴血,它從我的心底一直涌上心頭,然后順著我的腳跟灑滿這綠色的草地。我想,一定是我被這渾濁的空氣迷蒙了雙眼,要不然我怎么會看到它們也在流淚,綠色的眼淚。很快,這火紅的血就染滿了整個大地,然后,世界一片猩紅。遠處飄來的是依然喑啞的哀鳴還是天籟?很突然地,世界就又恢復了剛才的寧靜,腳下匍匐著的依然是那一片綠海,一切如夢魘一般,但為什么我會感到如此真實?

      藍,于我們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我們每天與它相視一笑,笑到流出藍色的眼淚。可小艾不同,她不喜歡藍,我不知道她那淡淡的憂傷從何而來,但我確信,那一定不是藍。她說,她喜歡無色透明的世界,只有那樣才能在虛偽的彩色幻影里找到最真實的自己。無色是她最喜歡的一抹色彩。無色的色彩呵!我至始至終都無法理解她口中的無色世界,一如她永遠也無法了解我的藍。

      為什么一定要是藍?小艾曾經這樣問我。那你呢?為什么一定要是無色?這是另一種回答,沒有答案的回答。是的,連我們自己都沒有答案。我說過,我的藍是浸在骨頭里的,以至于連我的骨頭都是藍色的。藍色的血,藍色的肉,藍色的發,藍色的一切。那么小艾,她也一定是無色的了。這是凡人用肉眼所無法看到的,只可惜我們都不是凡人。

      今晚的天空黑得出奇,各種不同程度的黑彌滿了天際。像一個小丑,被油墨弄臟了臉,抑或是一個根本不會作畫的孩子,胡亂的在白紙上灑下些黑墨,同桌這樣形容。但我卻固執的以為是天在用另一種色彩來詮釋它的憂傷。天擁有太多太多的傷心了,所以它才會有那么多的色彩,每一種色彩都是在闡述一種傷,一種痛。所以我是不期待看到彩虹的,事實上我也真的從未見過彩虹。彩虹,那是怎樣的一種色彩呵!赤的血,橙的苦,黃的憂,綠的淚,青的傷,藍的哀,紫的悲。你真的是瘋了。我實在分辨不出同桌是用怎樣的一種口吻來說這句話的。或許是憤怒的吧?或許是憐惜的吧?抑或是是面無表情?瘋?呵,我冷笑,我真的瘋了么?

      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于憂傷,太過于藍,所以才會天真的以為全世界都是憂傷?或許同桌是對的,也或許同桌是錯的,對和錯真的沒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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